编者按:本文来自陕西省商洛市作者余显斌的投稿《你的微笑,是另一种良药》,荣获深圳万丰医院建院10周年“健康杯”有奖征文大赛参与奖。作品叙述了自己和妻子远来深圳旅游,妻子突患恶疾,得到值班医生的悉心治疗和呵护,人性化的服务让作者大为感动,铭记于心。
你的微笑,是另一种良药
作者:余显斌
当时,我们旅游来到深圳,夜里,妻子突然得病,睡在床上,脸上是豆大的汗珠,嘴唇雪白。我吓坏了,连忙找来止痛药,给她喝下。可是,不起作用,她仍疼痛难忍,睡在床上,如一条鱼被扔在沙滩上一般,睁着眼,喘着气。我张皇失措:过去,一切事情都由妻子张罗,我只是教书,写文章。这会儿,妻子如此,我简直成了无头苍蝇。
妻子吸着气,告诉我,快打120。
我忙打了,里面是一个女子的声音,问怎么的。
我已经在电脑里百度了妻子的病情,于是告诉对方,我妻子可能是宫外孕,很厉害,请快来抢救。我说的时候,声音颤抖着,如风里的树叶。
对方听了,告诉我,救护车马上就来。
接着,她轻声道:“宫外孕不要紧,就是有些疼痛。”我的心中稍微有点安静,可是,回头看看妻子,仍是一片担心和害怕。
不一会儿,救护车到了楼下,鸣响喇叭。我忙将妻子背着,一口气下楼,放在救护车上。这一刻,天地一片寂静,已经是深夜两点左右,我真有一种天地茫茫、孤独无依的感觉。
救护车飞驰到万丰医院,医生已经等着了。
医生是个女的,说自己是值班医生,刚才接的电话,已经准备好了。然后,她让将妻子抬进去,打了一针。接着吩咐护士推来一辆手术车,将妻子放在上面,推向手术室。她在旁边扶着,大概看见我们都很紧张吧,她轻声劝道:“是个不大的手术,别紧张。”
她戴着口罩,灯光下,眉眼弯弯的,很是文静。
到了手术室外,她让我停下。然后和几个一生护士一块儿,将妻子推进去。我一个人站在外面,来回踱步,十分不安。时间一分一分过去,每一分钟都如蚂蚁一样在我心里咬啮着,让人坐卧不宁。
大概两个小时后,手术室的门开了。
她和几个护士将妻子推入病房,我们一起,将病人往床上放。大概怕扯动伤口吧,她也伸出手,拖着妻子的腰,将妻子轻轻放在床上,盖好被子。
她擦一把汗,叫过我,吩咐要注意哪些事项。
这会儿,我无来由地流出眼泪。她说:“好了,手术很成功,别担心。”说着,她伸出手拍拍我的肩膀。她说,她要回去睡一会儿,如果有事,请打电话联系。
这时,我才注意到,天已经亮了。
大概是早晨十点多吧,她又来了。妻子此时还没醒来。她仔细询问了一番情况,点点头,一笑,轻声问我道:“在家大概是一个不太管事的吧?”
我点点头,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。
她道:“看得出来,遇见大事就慌神。”
她说,她的老公也是教师,和我有点相似。
这以后,她每天都来检查几遍。到了妻子能吃饭的时候,她每次来,都要告诉我们,该吃一些什么,不该吃一些什么。并且笑着对妻子说:“你老公还是个暖男啊,那天可是哭得稀里哗啦的。”
妻子笑了,望望我,身体虽弱,却一脸的幸福。
我也不好意思地低下头。
那天,她又来查看病情。妻子是一个喜欢养花养草的人,长期呆在病房里,满眼苍白,有些不适应,就随嘴说了一句:“这儿太苍白单调了,睡久了,有点受不了。”
她笑笑,没有说什么。
当她第二次来的时候,手里就捧着一个花盆。花盆中,热热烈烈地开着一盆花,竟然是一树梅花。她将花盆放在旁边的桌上说:“整天睡在床上,望着苍白的墙壁,是受不了。如果烦了,看看梅花吧。”妻子和我都过意不去,连连感谢。她一笑,走了。
这树梅花,显然是经过她精心修理了的,枝干虬曲,如同金铁。几根斜枝,如同素描里的线条,疏朗有致地伸展着,上面或单独爆出一个花朵;或群聚着几个花朵;也有素净的花蕾,零星地点缀着。树干的根部,放着几块石头。石头显然是在河里挑拣的,洁净,圆润,堆叠成假山的样子。
这是一片袖珍山水。
这是一颗美好之心的外露。
我和妻子观赏着,赞叹着。洁白的病房中,清冷的寒冬里,房子内,顿时有了一片春天,也让人感觉到一片暖暖的春意。
她每天仍按时来检查病情,有时站一会儿,和妻子聊聊天,不只是聊病情,也聊买衣服的事,还有发型梳理、护肤品的选用。她说话时,仍轻轻细细的。她爱笑,间或一笑,睫毛一眨,然后挥一下手走了。
总之,她很忙。
总之,她很有人情味。
在她身上,我才知道,还有一种医生,是不需要整日扳着脸,不需要整日那么严肃的,更不需要整日和病人聊病情的。她可以微笑,可以和病人谈一些生活里的柴米油盐,可以谈莳花,谈针织,谈化妆,甚至谈家里针头线脑的事情。
这些都很美,美得如露,滋润着病人的心。
离开万丰医院已经好长时间了,我们会经常谈到这个女医生,每次谈到她,妻子会说,住院时,每次看到她的笑,自己病情就会减轻一点儿。
其实,我又何尝不是如此?在医院那段时间,每次看到她的微笑,心里的沉重,也就减轻了一点儿。
有时,医生的微笑,对于病人来说,是另一种治病良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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